再见，锡林郭勒草原
文／孙树恒
1、风电机
风电机在雪原上
犹如雪里长出的三叶草
每棵草都是旋转的精灵
一个乘客用手机瞄准窗外的风电机
我拍的不是风电机，更像一个个圣洁的美女
是啊，是风韵、是神情或类似的内心语言
她们仍在风里舞蹈，难道还能飞吗
这些自由的舞蹈者
内心涌动着湍急的热流
一些假想
我用手指着雪野里的羊群，珍珠一样
火车停一停吧，我要看看草原的外在美。
2、树
一棵棵树，像草原的一个个哨兵
时光给草原赐予的守护者
把最广阔的草原交给了他们
接受最亮的光，从内心到边缘。彼此相望，相依
雪的泪水，憔悴了他们的脸庞
绵延的沙丘，绵延的雪
给草原一方洁白的世界
也给树一片生长的天空
只要呼吸，只要摇曳
能在雪野里有他们的影子
在无限膨胀的草原上
牧人们给大地穿的衣裳
就不会被至高者那里脱去
3、蒙古包
一座座蒙古包，就是一个个村庄
是草原上的一棵棵雪莲花
又似大地一颗颗洁白的痣
长在草原上，它们与草原的关系，生死相依
有蒙古包，无论住在哪里，就是住在草原
一匹马站在蒙古包外
以草原更辽阔的是天空
比天空更辽阔的是什么，是风
草原的尽头，蒙古包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那匹马，猛然奋蹄奔驰
蹄下的火焰，点燃了天边的一片乌云
4、石头
“草原上的雪不厚”
我爱上了这薄凉的雪
我与雪面面相视
我和雪谈天说地，雪为我洗去风尘，雪蒙住了我的眼晴
当一块五彩石在雪野里滚动时，天上掉下来的吗？
我惊呆了，湿漉漉的，一滴神秘的泪滑过
那种永恒的美，一个神奇的传说
有我深爱的雪，有我喜欢的石头
我与石头擦出火花，融化了雪
喝完了雪水的石头，就唱歌了。
5、母马
一匹怀孕的母马
在草原上书写母爱
我惊愕于这种叙述
那是生命受孕时嘶鸣
那是一个母亲的欢喜
在这冰天雪地里，本身的沉重和成长的痛
不用遮掩，是血融入于水的默契
母马在草原上沐浴光泽，
在雪原上喂养生命。母马与草原谁更广阔，至爱的眼睛
和老榆树上喜鹊的沉默
还有喇嘛的诵经声
等待初生的典仪
最后把整个草原置入高地
6、兔子
此时窗外的风景，连绵不断
一只奔跑的兔子
让我误以为撞到了秋天
一只散落的生灵，却爱着无际的草原。寻着冬的走向。
兔子的心事，一次次被风雪颠覆。修炼数年，
风雪不能淹没。
兔子不是草原的儿女
不奢望众生宠捧
风依然不断地疯狂
飞雪流影，风兔子昂头，向前，暗地里向往着天空
身后或前方，一些小阴谋，蓄意已久，顺着踪迹跌宕而来
7、牧马人
火车向南，还是向西
不重要。啊，雪地里有马群
那雪野里牧马的人是谁？！
冬天的雪地里哪有什么青草
草原也无能为力
这个冬天，草原比以往更加空旷
马鞭甩起来，一定很响
或套马杆飞扬起来，一定很远
你想些什么呢
与羊群守着，与漫无边际的草原守着
火车的鸣笛声砸向远方
你就像一个受惊吓的马
从空旷中转过身来
8、带两只羊肉的乘客
我与邻座的老牧民，相对而坐
座下的两只死羊，洁白光亮
一直在向人类喜欢的模样靠近
老人去青城看儿子，辗转几次火车带的礼物
对于羊，生命是死亡的延续
对于老人，死亡是生命的延续
终是爱的延续。
“不吃羊肉就不是草原的人”。
我用手摸了下羊，吸取了掌心的温暖，就像雪花怕热一样
羊身上有血水漾了出来
那比血水还透明的爱，从我指间汩汩地流
我离开了座位，望着老人沧桑的身影，车厢不在死寂
窗外的景色站了起来。
9、退休老乘警
火车像草原的一匹马
来来往往的蹄印，穿梭的时光，驰进草原的深处
在一声声叹息中走远
冬天，草原不再花花绿绿
不再人声喧闹，不再有游客吆喝，在讨价还价中，嬉笑怒骂
火车在这里拐了个弯，皑皑白雪，依旧抚慰
远古遗留的草根，鹰已飞走
老榆树上的鸟巢，还在等待明年的春泥
一个退休的老乘警，如今，正领着孙子，在靠窗的座位上，回味过去
讲述从前。
10、喝茶
坐在卧铺上，除了聊天
还有小小的一杯茶
车轮的叩击声，就像在草原拓荒一样
不停地挖掘那些远古时光与草原生息相关的往事
我和邻座的话题，正端坐在，草原的雪和草原的羊群上
杯子里的茶渐渐的凉了
草原上深藏的故事，比如成吉思汗及他的法条，
却冒出了热气。也许车厢里的酣声
会淹没了车轮叩击和气笛声
草原上的那些围栏，会在遗望中风化
那些割裂的痕，正如这铁轨一样就会异常疼痛
我表现的深沉和狡猾，一言不发。我枕着阳光
念着法力无边的佛经
沉沉地睡去。
11、喝酒
在锡林浩特，我与一大帮阳光人在一起
多半时间工作，
剩下来的时间喝酒、吃肉和唱歌
一杯杯酒喝醉之后，一次次又站起来
总也站不成原来的样子
明子耳石症，芳琪胃疼，向日腰疼……
就连酒量不够大的艳华、、刘辰、佳佳都频频酒杯
站起来，坐下，
再站起，推杯换盏
让我与他们有了爱恋
多么像我的命运，跌宕起伏
春天一个样子，冬天又另一个样子
正如草原上冰雪覆盖的草
明年开春时还能认出我？
阳光足以明亮到让雪融化
恰如有一个老人的影子
在草原上晃来晃去。（作者档案：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供职阳光财险内蒙古分公司，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家学会会员）
